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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回講咗成個暑假之中,幾經辛苦,喺劇作家支持之下,落筆將個抗暴歌劇嘅概念寫成音樂。
其實因為工程都幾大,小弟又唔係神速作曲家,所以排練去到一半,先真真正正出到完整嘅一份譜出嚟。開始排練嘅時候,其實成套嘢得兩幕,最核心、最長嘅第三幕,影都未有。好彩我個哲學碩士課程第二年冇堂上,淨係做研究,而我嘅研究就係作曲,所以可以一邊喺排練裡面扮演伴奏+顧問嘅角色,一邊專注趕工。十一月頭左右,終於連得「暴政」嘅「後話」(第四幕)都寫完,辛苦曬女高音要短時間背譜。好彩淨係為難佢一個啫(好似係)。
成個籌備過程,除咗卜場等事務、或者搵齊人碌一次之外,都係嗰場音樂會之中三套歌劇各自進行。換言之,即係我話事。咁大個人,上莊做P、project做阿頭都唔係未試過,但係咁大場製作,畀個對戲劇、舞台咁陌生嘅人帶領,會出事。
第一次排練前一粒鐘,我約咗個心腹出嚟飲杯咖啡。我本來諗住自己指揮埋,但係發覺已經太大責任,自己又唔係特別多經驗,無謂再徒然增加壓力、風險,所以就搵咗佢做音樂總監(即係指揮),我自己做副總監(即係伴奏)。我同佢講,我對佢技巧有完全嘅信心,只希望佢進入到我嘅世界,明白我呢啲複雜而抽象嘅音樂,係點樣表達個故事、點樣講個中心思想出嚟。
真正開始排練,係表演前一個月。一個二個攞住仲新新地嘅譜喺手,淨係聽過我整嘅「卡拉OK版」電腦音檔,我一路視奏草率編好嘅鋼琴版伴奏譜,佢哋就開始唱。當下,我彷彿真係見到魔法,將我腦裡面嘅聲音影像、紙上面嘅黑白音符,化成咗活生生嘅角色。幾位(非音樂學生嘅)歌者都技藝高超,咁難攞音嘅作品,佢哋咁快就喺我耳中將草菅人命嘅暴政、黯然銷魂嘅往者一一表現出嚟。嗰兩幕碌咗一次,就已經用晒我哋嘅時間。
隔日,我哋兩位音樂總監陪兩位導演去視察個舞台。個舞台唔大唔細,打交都勉強可以,但係有部搬唔走嘅琴,就成為咗我(作曲家)同導演嘅共同挑戰:點樣可以喺部三角琴前面,演出抗爭嘅場面,而唔會太突兀呢?
之後我哋一個禮拜排練一兩次,而為咗方便約時間,我哋分開逐幕逐幕嚟練。所以頭幾次,都係音樂總監指揮、我彈琴,一兩個歌者練習,導演同副導演就坐埋一邊凝視、偶爾吱吱斟。去到十一月中,得返兩個禮拜,導演終於覺得成氣候,開始開位(blocking),即係編排舞台上嘅走位。
呢個禮拜之間,導演喺心目中已經完全諗好個故事點樣放上舞台。佢話,假如呢套歌劇唔係首演,而係演咗千萬次嘅摩察莫扎特,佢會點樣處理呢?我哋就喺呈現現實同抽象表示之間取捨、平衡,因為一方面,舞台唔係電影,冇可能完全真實噉將腦裡面嘅畫面演出嚟,而另一方面,又想保留某啲象徵,以凸顯個主題重心。
最後,佢決定將個畫面搬去一間辦公室嘅情境:暴政嘅工作空間象徵佢對社會嘅控制,暴動就反之會從觀眾席向佢叫囂,以「高低」取代我心目中「內外」嘅對立。而辦公室外嘅等候室,就成為兩者之間嘅灰色地帶,爭執就喺度發生。我亦都好同意啲同香港現實嘅聯繫要點到即止,因為如果可以將一段我哋歷史引申成大家都明嘅寓言故事,意義會更加重大。意想唔到嘅係,導演將我本來一件黃色雨褸嘅設想再昇華,一口氣訂三件雨褸,劇中漸漸堆埋一堆,喺視覺上表現呢場爭戰嘅代價。
講到呢度,唔知你有冇留意到兩個重要嘅細節。
一,由於排練期間我一直負責伴奏,所以我淨係睇到份譜同埋指揮。幾位角色嘅表演,我只係聽過導演描述,去到呢個point,係一啲都冇親眼睇過嘅。
二,睇返上面條片,套劇嘅音樂係有好多唔同樂器嘅(事實上,我係三套之中最多樂器、最多角色嘅一套)。但係明明得返兩個禮拜都冇嘞,點解仲係我伴奏,點解都未提及樂手嘅排練嘅?
下次最終回,就要返到去2019年之中,心情最徬徨、壓力最爆煲嘅一個禮拜。
有關我嘅作曲生涯同埋作品,或者想睇下譜,請移玉步去我個音樂家主頁。